“物质奖励,理所应该。”
“唉,那我哪能要?
维护社会治安是咱每个公民的本分,好事总要做到底,一要钱,岂不悖离了我的本意?现在最时兴捐资助学,扶助贫困儿童,我就把奖金全都奉献给希望工程啦,那钱给孩子们花,挺好,我心里痛快。”
身处公安岗位,我一向关心这方面的信息,她这样卓著的光荣事迹,我肯定会有耳闻。
“请问尊姓大名?”
“姚虹。”
这个名字好耳熟,好响亮,摹然唤起了我的记忆:“那次开表彰大会,你是第二个登台领奖的,对吧?”
“你参加啦?”
“在首都剧场开的,是吧?”
“今天,我满以为又能立一次大功呢,”她开着玩笑,“没想到上了老弟你的当。”
姚虹站起身走了,我以为她是一去不回,谁想,她到吧台上交待了一番,拎着一瓶‘爱玛”,又返回来继续和我聊着。
“实话实说吧,我是街道副主任,如今叫社区公务员,维持一方治安,我也有责任。”她给我斟了半杯“爱玛”,“今天不算,以后你总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。”
“如今的政策是群防群治,综合治理,哪能离得开你们呀?”我忙肯定她。
不过,我还有所不解,既然是社区负责人,怎么又跑到这儿当经理来啦?据我所知,政府人员是不能经商的。
我向她讨教:“这个酒吧是街道合资办的?”
“当今的政策你还不知道?政府机关哪能办企业呀?”姚虹伸长脖子,用手挡住嘴,诡秘地告诉我,“这是我们家出资与法国朋友合办的,我停薪留职下了海。”
“你投的资?”
“我哪有钱?是我老公。”
“老公是实业家?”
“那倒也不是,其实,这笔钱也不是他的,是我婆婆的,只是以他的名义。”
真是口罗嗦,她原来是代理人的代理人。
一提老公,姚虹的兴致空前高涨,很有些非吐不快的意思。我不能冷落她,进行交谈时必须选择对方有兴趣的话题,这是戴尔·卡耐基理论中一条重要的社交原则。
我顺应着她的兴趣:“我猜,您的老公一定是个非凡人物,对吗?”
“哪里哪里,算不上,算不上,他只是个平庸的导演而已。”她嘴里说“平庸”,可表情却神气异常,“你知道吗?导演忙得很,天南地北,没节没假,一年到头都忙着拍片,他哪有功夫管酒吧的事?所以我才停薪留职。”
制片、导演、拍片是当今最令人向往的时髦行业,所以姚虹才这样自得,我想。
长谈,大大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,她谈话愈加畅快,无遮无隐,每一话题都可长驱直入,没等我发问,便主动介绍起来。
“我那老公可是科班出身,在戏剧学院进修了两年,他不满足,又去了法国,在那儿搞了三年电影理论和技术的研究。”
(待续)